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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蝉声渐盛、白兰弥香,骊歌回荡的校园里,随手拾一片树叶,迎向微风,都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满载的难舍情谊。
在今年毕业时节,我们聆听三位即将毕业的学生讲起他们与恩师的故事。在他们的讲述中,老师们看似各有不同:或以严苛标准传道、授业、解惑,以精进学术;或以热情执着引领学生步入艺术圣殿,以丰富人生;或以春风化雨的魅力,深深影响学生的为人为学。然而,他们又是如此相同,师爱生、生敬师,这感情质朴纯粹,令人动容。
“在老师的标准中,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当我们联系到附属第五医院硕士生郑巧丽,忙于毕业前各种事务的她提及导师易先平教授,有太多的故事要说,平实而又真挚。
郑巧丽对五院病理科主任易先平教授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肃”。当时还是本科生的郑巧丽想要报考易教授的研究生,便给他打了电话。本希望能够得到鼓励或是祝福,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只简单说了句“可以”就挂了电话。此后虽通过考研初试,但无论是入学复试抑或选课,她都事先想好对话的内容,战战兢兢地汇报。随着在科室待的时间长了,她才从旁了解到,易教授之所以说话少又显得严肃,是帕金森综合症导致的构音障碍和“面具脸”。事实上,易教授是极平易近人的,大到人生志向、小到就业问题,易教授都愿意与她探讨。
“严谨”是郑巧丽从易先平教授那里学到最为可贵的东西,“在易老师的标准中,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每一个实验数据的获得都不能马虎,每一张病理玻片的诊断都要有根有据,论文的每一句话都要有条有理,小到字符、标点都不容许分毫差错。
在进行实验的一年当中,易先平教授指导郑巧丽采用的是“自由安排、定时汇报、按时完成”的培养策略。平时虽不过问实验,但因着他对实验过程了如指掌,任何马虎和逃懒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在一次蛋白质印迹法的实验中,为了减少蛋白样品的上样量、减少提取蛋白的次数,郑巧丽把缓冲液浓度调高了。当她拿着曝光后的胶片“交作业”,易教授立刻就指出了样本存在的问题,并要求她重做。还有一次,在完成了一种多功能蛋白质在大鼠各种蛋白中表达的实验及数据统计后,易教授要求查看每一次结果的胶片。由于有几次纯粹是为了统计数据而进行的重复实验,故没有做内参,易教授又要求她重新做过。
在易教授精益求精的培养下,郑巧丽的专业能力有了很大提升,更重要的是,她将严谨的科学精神深深地烙进科研和工作之中。医学是一门性命攸关的学科,病理科医生更是要在实验室中度过大部分时间,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这份细致严谨就更显尤为重要。
“无论走到哪里,中大五院始终是我的根,而我永远都是易老师的学生。”没有华丽的辞藻和虚浮的赞美,郑巧丽恳切地表达着对导师的感激。
“一个地道的‘俗人’,却常有哲人般的情怀”
每当舞蹈团成功演出后,团员们表达喜悦的方式之一,就是把指导老师武昌林老师抛起。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早晨,钟毅谈起了武老师与他、与舞蹈团的故事。
“我从前很不喜欢跳舞,觉得跳舞的男生没有男子气概。”钟毅是这样描述他对舞蹈的最初印象。这个应用数学专业的大男孩本是学校武术队队长,在亚运会的表演中被武昌林老师看中而进入舞蹈团。武老师称钟毅是“二十年难遇的奇才”,不难听出他在发现一棵好苗子时的欣喜,以及对学生毫不吝惜的鼓励。从此,钟毅就和舞蹈结下了不解之缘。
事实证明,武昌林老师并没有看走眼。在舞蹈团众多颇有天赋或先天条件优越的学生中,钟毅并没有特别的优势。一开始训练他总是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在老师的悉心指导和自身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他在武术功底的基础上逐渐跳出了自己的风格。今年的“五月•舞乐”专场演出,他作为领舞,成功演绎了表现“竹林七贤”高蹈情操的节目《孤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在平常排练中,钟毅和武老师也曾有过摩擦。一次演出前,密集训练令同学们倍感疲劳。武老师坚持要求练习,而钟毅却希望同学们能够养精蓄锐,言语之间顶撞了老师。武老师非但没有“记仇”,反而主动关心钟毅膝盖的伤,还亲自帮他上药。老师以他的胸怀理解并包容学生,与之在同甘共苦、相互砥砺中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钟毅这样理解武昌林老师“舞蹈就是悟道”的思想:“当面对镜子的时候,你就是在面对自己。可能做得并不好,但只有真正去直视自身的缺点和错误,你才有可能克服和纠正它。”舞蹈如是,人生亦如是。在舞蹈团,“钟毅们”练习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技巧,更从中学到审视自我的态度。他们把对舞蹈的理解、对生活的感悟与用肢体和表情结合,传递给观众。这或许正是舞蹈团演出总能打动人的原因所在。
钟毅说,每个舞蹈团学生都是武老师的孩子。许多毕业多年的学生还会时常回到团里参加演出,重温过去的时光。“武老师是个地道的‘俗人’,却常有哲人般的情怀,他把数十年沉淀的精华,用‘俗不可耐’的方式传授给学生。他俗得可爱。”即将赴西藏林芝支教的钟毅眼神中满是感恩和不舍。
“是言传,是身教,更是心授”
在中文系本科生张诗洋的口中,黄天骥教授是一位可亲可敬的“老爷爷”。这一不同于旁人的称呼,是他们师生关系更为亲厚的证明。
“是言传,是身教,更是心授”,张诗洋是这样来概括黄先生对她的教导。刚入学时,张诗洋幸运地成为黄天骥教授的学生。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位在古代戏曲研究上有着不凡成就的老教授对她的指导和关怀是如此的无微不至。然而在她头两年身处珠海校区就读的时间里,先生总是抽空去看她,了解她的学习和生活。诗洋曾多次提出去广州南校区看望他,以免去老人家往返四五个小时的艰辛,但先生总是不允,反而生怕学生为此而奔波。
黄先生年近八十仍坚持为本科生开设“诗词曲鉴赏”课程。课间,他总要走到学生中间,询问他们讲课的语速、音量是否合适,进度是否跟得上,有没有遗漏和讹误。如此谦谦师长之风令人感佩。张诗洋谈及此事,不无感慨地说:“在先生身边聆训,作为学生的我们无论取得多少成绩,与老师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在先生的言传身教之下,做学生的怎能不低调为人、戒骄戒躁?定要勤恳踏实做出成绩,方不辜负先生厚爱。”
黄天骥教授曾在采访中说过:“为人为学做得好的老师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很大,甚至对一生都有影响。上世纪五十年代我读中大时,中文系的王季思、董每戡、詹安泰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这种影响是耳濡目染的,他未必耳提面命,但老师们的道德文章,治学方法,会给人许多启发。”对此,张诗洋亦有感触:“诸位先生传道授业于黄先生的影响,又何尝不是他之于我辈的影响和感化呢?”正是在先生的大智慧、大情怀影响下,古代文学研究在诗洋心中显得格外神圣,让她萌生了“为往圣继绝学”的想法。
“学校犹水,师生犹鱼也,其行动犹游泳也。大鱼前导,小鱼尾随,是从游也。从游既久,其濡染观摩之效,自不求而至,不为而成。”如今,她已保送成为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的直博生,得以和恩师延续这份难能可贵的忘年之谊。
也许多少年后,毕业生们心中对母校的牵挂,除却对青葱岁月点滴记忆的怀念,更多的,会是因为曾有那么几位师长以言以行、以身以心地教过他们。“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这是所有师长共同的心声。而悠远绵长的师生情,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永远在你我心中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