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赵勇永远告别了他挚爱的家人与同事。4月8日,赵勇因病在广州猝然离世,终年45岁。
“他不是一般的优秀,他是出类拔萃的优秀。”说起赵勇,他的博士生导师谭铮哽咽地说,赵勇做学术很有天赋,而且异常勤奋,博士期间就在化学领域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文章。
冲着科学研究来的
1976年6月,赵勇出生在湖北当阳。
赵勇本科毕业于南开大学,博士毕业于武汉大学,师从生物学家谭铮。博士期间,他首创开发了基于SPR生物传感器检测核酸折叠和展开速率的新方法,研究揭示端粒DNA G—四链体动态折叠形成规律,对端粒G—四链体动力学和热力学稳定研究具有重大贡献。
其后,赵勇加入美国得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Jerry Shay和Woodring Wright实验室,从事端粒及端粒酶研究。他将生物物理学方法和细胞生物学完美结合,阐明端粒酶延伸端粒的动态过程及延伸模式调控机制,后期被聘为讲师。
2011年,赵勇拒绝了美国4所知名大学提供的教职选择回国,投身于国家生物科学事业的建设发展。“国内做端粒领域研究最强的就在中大,他是冲着科学研究来的。”赵勇生前挚友、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松阳洲如是说。
赵勇入职中山大学后,很快就成立“细胞衰老与癌变”实验室,成为广东省创新科研团队“靶向特异性抗癌新药和疫苗研发”的核心成员,继续从事端粒生物学研究和个体衰老的研究。
“他之所以选择回国,是真正有志于提高并发展祖国的生命科学科研事业,他是一名爱国的青年科学家。”中国科学院分子细胞科学卓越创新中心研究组长邹卫国说,每一个和赵勇熟悉的朋友都为他的家国情怀与使命担当的责任感所感染。
“虽然年轻,但是他治学十分严谨,在细胞衰老及端粒研究领域做出了多项开创性工作,是该领域研究的佼佼者。”松阳洲说。
教学生做人、做事、做科研
“赵老师教我们三样东西:‘胆大、心细、脸皮厚’。要回答难的问题,做别人做不到的实验;注重细节,细微之处见真章;要敢于提问,主动与人交流,大胆展示。”得知恩师去世,赵勇所带的第一个博士生张天鹏在美国费城悲痛写下了《悼念恩师赵勇博士》一文。
赵勇特别擅长把问题描述得清清楚楚。有一回,赵勇让博士后谢晨草拟了一份稿件,但初稿并不理想,他就把谢晨叫过去一字一句修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赵老师不搞研究,去开个广告公司,兴许能赚更多钱。但他不在乎钱,他只热衷于研究工作。”谢晨说。
博士生刘竞帆是赵勇遇到过的经历最曲折的学生。2013年,刘竞帆作为本科生进入赵勇实验室,又在此读了硕士,成为他第一个毕业的硕士生。之后换了其他实验室读博,但遇到导师离职,又重新被赵勇接收。
“转导师,正常情况下没有导师愿意接收这样的学生,可赵老师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对我说‘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我们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然后马上为我签字。”
刘竞帆一度因毕业延期,缺少存在感,但他“回想起和赵老师一起经历的种种,他骑着单车载我;开车载我去外地出差;硕士毕业时他亲手为我打领带,拍合照前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宴会上他还没坐下就先为我夹一块肉;在其他实验室读博,有一阵子没有和他联系,他便通过师兄来询问我的近况……才明白赵老师是如何关心我、爱护我”。
最近几次组会,赵勇不止一次提到,“人生能有几个八年”。“而我,有幸在2013年认识他,至今八年。”刘竞帆说。
4月7日那天,刘竞帆当面对赵勇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老师”。“无论最终什么时候拿到学位、能否拿到学位,都要谢谢赵老师,教会我如何做人、做事、做科研。”
去世当天还在工作
身为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赵勇直至去世当天还在照常履职。
3月27日至28日,赵勇参加了中山大学召开的2021年春季工作会议,并围绕人才培养作了专题报告。4月1日上午,生命科学学院召开会议,传达上述学校工作会议精神,赵勇也如常出席。
同事们回忆,4月7日中午,赵勇还在与学院师生一起进行午餐会,讨论学习和生活;直到4月8日,赵勇去世的当天,其还在学院内进行工作,身边的人都未发现异常。
“他的突然离世,是中山大学和生物学界的重大损失。”松阳洲在追悼词中怀念道,赵勇回国十年,“忠诚于中大,敬业、奉献、爱国,不但科研优秀,领导才能也突出,为人大度、处事公平、忘我工作,深得广大师生的爱戴”。
在中山大学工作期间,赵勇历任中山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处长、人才发展办公室主任、校长助理、生命科学学院党委书记和院长等职。
“在出任这些重要岗位的同时,他在科研上一点都没落下。”同事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贺雄雷表示,赵勇工作非常高效,总能在教学、科研、行政工作中游刃有余,自如切换。但随着工作日趋繁忙,赵勇也不断挤压着个人休息时间。
“中大能够给人提供一种和谐的气氛、宽松的学术环境,任人自由发挥。我们做的是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别人要我们做的,这也是我愿意回来并喜爱这里的原因。”赵勇曾经对他的学生说。
与赵勇有过5年合作经历的上海交通大学教授曾凡一表示,“在合作过程中,我们不时被他充满活力的科研热情和精神所感染。谦虚能干、朴实奋进和严谨求实的作风是他留给我们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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