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山大学每年举办一次祝寿会,为当年寿届70、80、90、100岁的教职员工贺寿。10年前我参加过一次,是贺70之寿;最近第二次参加,是贺80大寿了。实在不敢相信,真是“光阴似箭,岁不我留”呵!既然如此,人生在世,总该留点东西纪念吧?思前想后,只能编本文章选集作点表示。因为自己书生一世,别无所长,只是做点学问,写写文章,从1958年发表文章开始,到现在60余年,粗略计算有近千万字,20多部编著,量多质浅,只好选些有代表性的文章结集一册,作个纪念。这就是编选这部散文集的缘起。
在编选过程中,触卷生情,回味省悟,感慨良多,汇而言之:浮生有限写八“记”,学海无涯伐九“舟”是也。
“八记”者,所选散文为八篇所“记”。“既是从文之旅,又是以文照旅;双文化情写天涯,一心耕耘度浮生。”这是我的写作信条。双文者,既是文章、文化之文,又是散文、论文之文;而双文所写,既是记下化情的天涯,又是记下耕耘的浮生。所以,所写的文章皆是“记”。《境记篇》是记下对某处某地文化意境的探索,或者说以意境记下其文化特质和内藴:《考记篇》是亲到各处各地的考察报告,或者是调研某个课题的参事建议;《游记篇》是写到国内外旅游或讲学时的实地记录:《笔记篇》是读书读稿写下的浮想联想翩;《札记篇》是同故人的交往书信或往事追怀;《史记篇》是对学术历程或有所发现的记录;《传记篇》是人生道路或其个转折的记载;《后记篇》是对所著所编之作的感受和推介之文。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是我做学问的信条。以“勤”为“径”,才能上“书山”,以“苦”作“舟”,才能渡“学海”。然而,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做学问,只能说是乘上小舟在学海中撑伐遨游;每做一个学问(包括开拓一个领域、进行一个项目、课题、专著等),就是乘上一个小“舟”;做成这个学问,就是到达一个小小的彼岸。
在走过人生大半“书山”之际,反顾数十年“学海”生涯,虽然大部分岁月是走着“勤路”、伐着“苦舟”度日,但所伐之“舟”既小又少,所达驿站或小“涯”,更是小而少。虽有多部囊括近百书目的系列编著,但可称之为“舟”者,也不过仅有九片而已:1、以《创作方法论》为代表的文艺理论研究之舟;2、以《欧阳山创作论》为代表的作家研究和文艺批评之舟;3、以《当代中国文艺思潮论》为代表的文艺思潮和当代文学研究之舟;4、以《文艺辩证学》为代表的艺术哲学研究之舟;5、以《浮生文旅》为代表的文化散文创作之舟;6、以《中国禅都文化丛书》为代表的六祖惠能及中国禅学文化研究之舟;7、以《珠江文化丛书》、《中国珠江文化史》为代表的珠江文化和中国江河文化研究之舟;8、以《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书系》为代表的“一带一路”研究之舟;9、以《中国南海文化研究丛书》为代表的世界海洋文化研究之舟。这九片小“舟”,虽已渡到面世之小“涯”,但仍当持续撑伐航行,永无止境也!然,同“学海无涯”一样,学术无限,而人的精力与生命毕竟有限。
(《珠江文珠》已由广东旅游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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