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闻广东棋文化促进会与有关单位准备筹备世界围棋锦标赛,要让这项目饮誉世界,落户广州。消息传来,让人振奋。据闻广州东湖棋院,设施完善,庭院优美。骚人国手,在此切磋,“闲敲棋子落灯花”,定能加深人们对广州文明的印象。
围棋和中国象棋,是东方智慧的结晶。这两项锻炼智力的运动,在我国起源很早,其精妙处,在于以游戏的方式,让博弈者体悟到人生相互依存制约的关系,包括军事战略和战术变化的奥妙。因此,围棋象棋,体制不同,各有千秋。它们都是我国智者的创造,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我国传统辨证思想深邃的体现。
相对而言,象棋稍易掌握,雅俗共赏。贩夫走卒,可在街头巷尾,檐前树下,摆开棋盘,杀它几局。而一些高级知识分子也乐此不疲。中大第一任校长邹鲁是象棋迷,历史系学贯中西的著名教授金应熙更是“棋痴”。有一次,金师母吩咐他到市区购物,半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人对弈,竟下了车,兴致勃勃地在旁观战,把购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晚上空手回家,自然成为太太的出气筒,也成为中大校园的一桩轶事。爱之者众,自然高手辈出,所以新中国成立前后,广州就有“棋城”之誉,涌现出陈松顺、黄松轩、杨官璘等一批象棋大师。正是他们迭代称雄,把棋类运动推向亚洲的高峰。
下棋,本来只是两个人的对弈。有意思的是,广州人却把它弄成群众直接参与的集体活动。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文化公园每周举行象棋攻擂活动。我最喜欢看“盲棋潘炮”和挑战者的轮流对阵了。这时,台上挂着大棋盘,台下摆放可容二三百人的长凳。潘炮以红巾蔽目,端坐一方,挑战者则面对棋局,另据一旁。每走一步,助手随即高喊:“红子,炮二平五!”“蓝子,马二进三!”有人便把大棋子,按报挂到大棋盘上。这时候,观众开始议论纷纷。走出妙招时,人们则点头叫好;若有人出错一招,观众有叹息者,有大骂“屎棋”者。有时,比赛者举棋不定,台下人更各出主意,有说该退“车”,有说该弃“马”,闹闹嚷嚷,哄哄焉,嗡嗡焉,甚至争得面红耳赤。这时候,与其说潘炮在比赛,不如说观棋者都在现场参与了比赛。
到现在,我还习惯在树影下看人下棋,更喜欢看到一堆人围拢过来,各自选边,指手画脚。本来,“观棋不语真君子”,而且观者弈者,彼此未必认识,自以为是地替人着急,实在没有道理。但我最欣赏的,正是市民这种七嘴八舌的场景。正是在这既喧嚷而又不乏冷静思考的气氛中,我感受到广州世俗生活的另一种生猛与淡定。
在现场看比赛,本身就是一种参与,这和在电视机前看比赛,感受是大不一样的。像在越秀山看足球赛,广州球迷在特定的氛围里,会情不自禁齐声喊“丢”!若是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转播,会喊吗?看棋赛,也是如此。我想,如果不久的将来,在广州举行世界围棋锦标赛的时候,能设法让棋迷有更多等同参与的机会,谅必成功更大,影响更加深远。
你说我说:
上期,本专栏《挥天下泪 壮海军威》一文引读者热议:
岭南人与海有着不解之缘,既有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辉煌,也有近代邓世昌在甲午战争上为国捐躯的悲壮。时至今日,世界已经天翻地覆。所期待的是,国家富强不被欺,蓝色国土能够长久和平、安宁。(读者:大海)
今天,漫步在这个城市,不经意间就能发现历史。如果觉得翻阅历史书枯燥的话,不妨走上广州的街头亲临其境感受历史风云。(读者: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