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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登高重九说风筝

稿件来源:广州日报2013-10-09第A7版 作者:黄天骥 编辑:金凤 发布日期:2013-10-10 阅读量:

农历九月九,重九节快到了。按照古人的理解,九,是“阳”的最大数。九月九,两个“阳”重叠,亦即到了“阳”的极限,意味着要转向“阴”,寒冷天气就要到来了。趁在这深秋将冷未冷的最后一天,古人便搞一次集体郊游活动,亲朋戚友,大家一起登山,所以“重九节”亦称“重阳节”,或“登高节”。登上丘陵游览,兼可祭祀祖茔。古人把这天与“清明节”对应,又称之为“清秋节”。而登高望远,瞻视未来,则是这节日最为深层的内涵。

在过去,“重阳”最具符号性意义的物品,一是茱萸,一是菊花。对菊花,广州人情有独钟,小时候,我们常唱童谣:“九月九,齐齐洞(竖)起菊花手”。秋风一起,菊蕊迎霜,开遍南国庭院。广州人还有在重阳节放风筝的习俗。据屈大均在《广东新语》说:“九月九日载花糕萸酒,登五层楼双塔放响弓鹞”。响弓鹞,就是带着哨子,会被风吹响的风筝。

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放风筝仍是广州人的爱好。每到太阳下山,西关一带,满天都是风筝。那时的风筝,以竹篾和画上花纹的薄纸制成,制作简单,呈菱形的叫“高庄”,呈弧形的叫“大马拉”。如果风筝拖着一条长长的纸尾巴,它的飞行会比较稳定,就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如果风筝没有尾巴,则动作比较敏捷,就像是翱翔的飞机。有些人玩风筝,是为了战胜对手。当两只风筝飞近,甲方瞄准乙方,俯冲过去,风筝的线,便互相纠缠在一起。这时候,就看哪方的线更坚韧?哪方受风面积更大,飞得更快?经过一番扭来扭去的厮杀,必有一方的线被锯断,那断线风筝便随风飘荡,活像失魂落魄的斗败公鸡。而得胜的一方,必会昂起头来,扶摇直上,然后又去找寻新的“战机”。为了战胜对手,玩风筝者,除了要掌握躲闪腾挪的战术外,还要讲究武噐装备。于是有人把玻璃粉末与线胶合,让线质锋利,这称为“玻璃线”;有人则以钓鱼的坚韧的丝,作为系风筝的线,这叫“鱼丝”。买不起这些装备者,只好低放风筝,避开别人的挑衅。

放风筝和观看风筝的“空战”,是十分有趣的。不过,当放风筝成了广州人秋日的常态时,它便不再作为重阳节的特定符号了。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放风筝者也逐渐稀少。这一方面是要搞“大跃进”,另一方面是城市里高压线渐多,放风筝成了危险的游戏。对此,有关部门不予提倡,也是合情合理的。

古人在重阳节跑上五层楼这广州的制高点上施放风筝,更让它飞上云霄,其着眼点,无非也是“登高”。当风筝再不趋时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广州人便兴起在重阳节夜游白云山的活动。那一晚,万头攒动,人流像是从山脚往山上倒灌的潮水。不少人认为登上白云山可以“转运”云云,所以,小孩手上拿着的不是菊花,而是迎风转动的风车。不管怎样,夜游白云山,实质上和放风筝一样,是对登高传统的继承。

从放风筝到登白云,重阳节符号的变换,与时俱进,这是广州人智慧的体现。

你说我说:

上期,本专栏《落雨大,水浸街》一文引起读者热议:

先人有言,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智慧与良心。网民调侃,中国城市现代化与世界的距离,就在于一条下水道。或庄或谐,都在表达一个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事关宏旨。(读者:小昕)

台风“天兔”来的第二三天,我恰好暴走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从初印象看,西关老街多宝街积水不多,珠江新城的大道干爽,而车陂南满是泥浆的城中村路面需要垫上木板才能行走。(读者:江云起)

童年时我和小伙伴们不时盼着超强台风登陆成功,大雨和长假便能结伴而来。直到有一年,海上掀起的巨浪漫过堤围,假期盼来了,我们却终日忧心自己的游乐园成为“海底小学”。(读者:硬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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