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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报】中大物理与天文学院副教授胡一鸣:回国,为中国的空间引力波项目搏一搏

稿件来源:南方日报 2023-03-02 作者:胡一鸣 编辑:王冬梅 审核:满意 发布日期:2023-03-03 阅读量:

开栏的话:

从中国共产党中山大学第十三次代表大会至今5年来,中大扎根粤港澳大湾区,大力改革发展,综合实力倍增,稳步进入国内一流大学方阵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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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一个早上,我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是中山大学物理与天文学院的梅健伟教授给我发来的邮件:“一鸣,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早点加入咱们国家空间引力波项目中来”。

这句话击中了我。

引力波探索的道路上,或者,从更广的角度来看,在现代物理学的发展道路上,中国人的贡献太少了。说到粒子加速器,大家首先想到的是欧洲的大型强子对撞击;说到太空望远镜,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美国发射的哈勃望远镜;说到引力波探测器,大家想到的是美国的LIGO、欧洲的LISA。从中学到大学,物理教科书里,中国人的名字、中国主导的科研团队,都太少了。近些年来,罗俊院士数十年如一日,终于测得万有引力常数G的最高精度结果,被写入了高中物理课本。而现在,他正在中山大学主推空间引力波项目——天琴计划,这一计划如果成功,必将是物理学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留下来,在国外继续当一台大机器里的螺丝钉?还是回国去,在国内去冒一下险,为了一个梦想搏一搏?这道选择题并不难,2017年,我就正式入职了中山大学,成为物理与天文学院的一名副教授。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人手实在太少太少:在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学院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老师和为数不多的研究生。然而,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天琴能测到什么源?我来带着研究生算一算;未来的数据如何分析?我来带着研究生写程序。甚至没有专职的服务器管理员,我也来兼职;没有合适的中文教材,我就自己编讲义给学生推导……我们为了在十五年时间里把人家五十年的工作做完,每天都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

忙碌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夜夜地过去了。这些日子里,学院的刘祺副教授研制出了国际上精度最高的大口径空心角锥棱镜,并搭载到嫦娥四号中继星顺利进入月球轨道;闫勇教授花费了一整年时间暂停了所有科研活动,和施工团队、望远镜团队、激光团队事无巨细地对接,让天琴测距台站在凤凰山顶拔地而起;年过半百的李明教授为了进行激光测月工作,在几年的时间里,都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他们,撑起了天琴计划的第“0”步,实现对月球表面5个合作目标的高精度测距,使我国成为国际上第三个完成该试验的国家。

也是在这些日子里,学院叶贤基教授和段会宗副教授、李祝副教授等团队骨干一起撑起了天琴计划的第“1”步,在中山大学的实验室里把一个个科学载荷搭建完成,打磨出“天琴一号”——我国第一颗由国家航天局立项、高校牵头的技术试验卫星。在13个月的工作周期内,我们不仅圆满完成了六项关键技术验证任务,各项功能、性能技术指标达到或优于任务要求,更是在国内首次使用国产自主卫星测得全球重力场数据。在今年国家航天局召开的项目验收会上,“天琴一号”技术试验卫星获得高度评价,评定为“优秀”。然而,他们来不及休息,又急匆匆地投入到了天琴计划的第“2”步——“天琴二号”实验卫星的搭建中去了……

大学之大,不在于有大楼,而在于有大师。曾经的物理与天文学院,只有几位 “光杆司令”。到如今,学院已拥有80多名专任教师,包括2名两院院士,3名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2名优秀青年基金获得者,9名国家高层次人才计划入选者……除了有大师,我们也有了大楼,天琴中心科研楼在琴湖旁拔地而起,物理与天文学院也将在今年搬入新建成的理科综合楼。

回头看看自己培养毕业的学生中,有选择在国内外一流学府继续深造,投身科研的;有选择进入社会,投身社会经济建设的。正在指导的研究生,有的出国访问交流,有的在国际会议上作过报告,也取得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荣誉;当年吐槽最多的缺教材的问题,也忙里偷闲地自己编了一本,并不完美,用起来也还凑合。我带领学生开展的一系列工作,渐渐在国际上有了知名度,大家讨论起来,都不忘提一句这是中山大学团队的工作。停下来歇一口气,才意识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五年间挥洒的汗水,如今已经开始结出累累硕果。

五年时间很长。五年里,学生换了一茬,志同道合的同事越来越多,实验设备一个个搭建起来,连办公空间也变得开阔明朗起来。五年时间却又好像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细细一看,初心未改,目标没变。回顾2016年梅老师的那封邮件,依然恍如昨日,依然心潮澎湃。嗯,咱们国家的空间引力波项目,我们要好好地干,把它干成呀!

【整理】马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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