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的成长问题是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但我却始终坚持以社会学的调查方式,通过长期的观察和大量的信息采集,以艺术介入生活的角度,捕捉当下青少年成长中的某些精神气质和问题结症。在面对这些沉重的问题上,我试图以轻松的、调侃的、微观的叙事方式来呈现个体的艺术思想。”
大型展览“香港艺术:开放·对话”系列之“原道——中国当代艺术的新概念”展于5月16日至8月18日在香港艺术馆举行。来自内地的艺术家余洪斌携倾注十多年艺术探索心血的陶艺作品亮相香港艺术馆。这是由246个以小孩头像为形的白瓷雕塑,配246个玻璃高脚杯以及30本由3万个小学生写的命题作文《我的一天》的精装本大书组成的大型装置艺术作品。
谈余洪斌的瓷性“鬼娃”
陶瓷艺术家余洪斌近年总在一个题材上坚持,我称之为“鬼娃”,母题是发育前的少女,没有欢乐,没有幻想,没有天真,总是蹙着一对小眉,瞪着一双大眼,紧张而漫无目标地注视着某地,不是注视你,也不是注视他人,而是不对焦地紧盯着不知名的“黑暗”,仿佛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马上就会生成出一个完全异化的世界,而与眼前这个现实世界激烈抗衡。“鬼娃”明白,这一抗衡尽管激烈,尽管让人心性浮动暇想万千,但却是绝望的见证。
余洪斌的技术和感觉确实很好:对少女形体的塑造体贴入微,尤其是对她那独特表情的把握,那可是一种神经质的麻木,一种持续紧张的漫长放松,一种失去焦点的久远盯视,一种散漫却又不想逃逸的永恒的停顿。余洪斌的技术还体现在他的烧制上,成型后的胎质保留了泥塑的柔软,但那又分明是瓷质的坚硬,用手轻敲,会发出清脆的回响,让人入迷。关键是,他明明知道过度复杂的造型会在烧制当中,因为温度的作用而发生偶然的龟裂,这龟裂是无法预知的,是在高温当中的自然变化,但这又恰恰是他所需要的效果。结果是,从炉里捧出来的瓷质“鬼娃”,因为巧妙的龟裂,而产生了一种手工所无法创造出来的质感,那恰恰印证了余洪斌的艺术主题:生活的分裂痕迹不动声色,但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浸透到生命的有机体当中,像是生成的基因一般,深深地刻进了少女的体内,从而让“她”获得了性格,一种无法用文字定义的性格。
——杨小彦(中山大学教授,艺术批评家)